完)坏消息:女扮男装皇上却给我赐婚公主 好消息:公主是男扮女装
发布时间:2025-03-10 14:33 浏览量: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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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女扮男装,驰骋沙场,结果皇帝为我赐婚公主。
要死,玩脱了。
坏消息:我犯了欺君之罪。
好消息:欺君的不止我一个。
正文
红绸如火焰般高挂,我站在门外,心中充满了犹豫。
门内,是我刚刚迎娶的妻子,当今的公主,她的容颜如花似月,除了那病弱的身躯外,几乎无可挑剔。但问题在于,我实际上是女子,而我的秘密绝不能被人发现。
因此,对我来说,最极端的方法是结束她的生命。
但显然,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。
经过深思熟虑,我决定扮演一个负心汉。
这个计划并不明智,但至少能暂时缓解我的困境。
就这么决定了!
我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,迅速走向床边的女子。
然而,当我正准备开始表演时,一句“我心里有人了”还未出口,便见眼前寒光一闪,我旋身后仰,躲过了致命一击,紧接着第二刀又逼近了我的面门。
咦?这不对啊?说好的柔弱病美人呢?
我心中一片茫然,但毕竟经历过战场的洗礼,反应依旧敏捷。
我目睹她自己掀开盖头,那张脸如桃花般艳丽,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狠辣,我不敢有丝毫懈怠,就这样与她交手了小半盏茶的时间。
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的,我也愈发兴奋。
按照这个趋势,今晚我们两人中至少有一人会倒下。但我抓住了机会,用喜秤挑开了她的匕首,公主失手,脚滑向我扑来,我一时错愕,与她一同倒在床上。
倒下后,我比她反应更快,反剪住她的双手,骑在她的身上:“大喜之日,谋杀亲夫?”
她挣扎了几下,我按得更紧。
屋内燃烧的香薰让我头脑发热,我顺手挑起了美人的下巴:“为什么想杀我?”
或许是看到局势已定,公主突然放松了力气,回首时眸光如水,令人心生怜惜。
她说:“我心里有人了。”
听闻此言,我心中的喜悦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,绚烂而热烈。
这难道不是天作之合吗?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吗!
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,飞速奔腾,立刻着手修改剧本。
哈哈,终于摆脱了渣男的标签。
虽然“绿帽痴情男”这个角色与我的形象并不契合,但这又何妨?她可是高贵的公主,容颜绝美,她不允许我靠近,而我对她的一片痴情和无奈的忍耐,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?
我小心翼翼地开口:「这个,实际上……也不是不能商榷。」
或许是我一时的松懈,给了她可乘之机,她挣脱束缚后,如同狡猾的狐狸,反制住我。
一瞬间,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。
桌上的烛火绽放出双花,我曾听说过,若见灯芯爆双花,便是吉祥之兆。
但此刻,公主如同猛虎下山般扑来,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的胸膛……嘶,坚硬如石。
这一撞让我的鼻梁酸痛,眼泪不禁涌出。
我的双手被公主紧紧掐住,她不知从何处拿出绳索将我捆绑,然后面带微笑,轻轻一点我的额头,我便仰面倒下,形势岌岌可危。
当然,在这生死攸关之际,我也不禁脸红心跳。
……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。
没想到美人从身后掏出一把刀片,冷冷地抵在我的喉间。
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」她说。
昏黄的烛光从侧面照射过来,使她的脸庞一半明亮,一半阴暗。
嘶,美人的体重有些沉重。
我不适地扭动着身体,思索着如何让她对我放下戒心,良久才开口:「坦白说,在下……其实是个断袖之癖。」
美人的脸色一僵,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,但持刀的手却更加用力了。
「公主您看,您心中有所属,而我对女子并无兴趣,我们这桩婚事,显然双方当事人都无此意,那么……」
我正说着,不料她左手撑在我胸口,凑近我:「你的意思是,我们互相配合?」
这个位置真是微妙至极。
无论是她的脸庞与我的脸庞之间的距离,还是她手触碰的位置。
「确实如此。」
她几乎贴在我身上,我能清晰感受到她那炽热的呼吸。
在尴尬之中,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。
公主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忍耐:「别动。」
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不知为何,我的脸颊竟然也感到了一丝温热。
她恢复了平静,过了一会儿,我感到有些不适,再次动了动。
「我叫你别动!」美人的脸色不知何故变得潮红。
但我已无暇顾及她,我自己的情况也颇为不妙。
好热啊。
为何会如此炙热?
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这时,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——洞房花烛夜,人们通常会点燃香料以增添情趣。
我们这是……中了圈套吗?
那只放在我胸口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握了握。
我咬紧牙关:「那个,公主,您……」
正当我犹豫着如何措辞时,便看到公主眉头紧锁,她似乎有些疑惑,轻轻地抓了一下。
我顿时感到慌乱,拼命挣扎,扭动中刀片划开了我的衣裳,露出了我因打斗而有些松散的素白色裹胸。
公主眼中满是惊骇,整个人都愣住了:「你是女子?」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微微垂下目光,侧过头,掩藏眼中的杀意。
现在已无退路。
她已经知道了,她必须死。
「公,公主……求您不要告诉别人……」
这时,我手腕上的绑绳已经被我挣得松动,我假装害怕以求得信任,眼角的余光寻找着我丢到不远处的匕首。我眯了眯眼,等待着时机。
但腰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戳到了我。
原本伺机而动的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。
我一愣,抬头,正对上美人那张涨红的脸。
或许是被情香扰乱了心智,我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我呆怔地低下头,往后蠕动了一下,再次低下头。
确认完毕,我如同蜗牛般缓慢地抬起了头颅。
我比刚才的她更加震惊,仿佛被雷击中一般:「你是男性?」
他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压抑的波涛,轻轻抿着嘴唇,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泻,却最终只是莫名其妙地自我介绍了一句。
「请称呼我为风淮。」
话音刚落,他的眼睛如同被晨露湿润,随即向我压来……
香薰炉上,烟雾如同轻纱般缭绕。
简而言之,一切已成定局。
次日清晨,我们便要踏入皇宫,进行朝见。
在床榻之上,我俩如同两尊石像般相对而视,气氛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。
我能察觉到他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,却又不知如何启齿,巧合的是,我也同样如此。
幸运的是,这时有人打破了我们的沉默。
他的暗卫技艺高超,但眼神似乎不太敏锐,飞身而入后毫不犹豫地跪下:「主子,我来收尸。」
我先是看了看暗卫,然后又看了看他:「这个“尸”,是指我吗?」
我半撑起身子坐起,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物,声音沙哑,脖颈间布满了红印。那暗卫先是一惊,抬头看见我,接着一愣,愣完又望向我身边的人,再次一惊。
小暗卫:「嘶!」
风淮清了清嗓子,声音低沉:「你先退下吧。」
那孩子嘴唇微微颤动几下,似乎受到了某种打击。
最后却还是低头应道:「是。」
「咻」的一声,他又飞了出去。
「你原本打算杀我?」我转动着眼珠,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,「是不是有些冒险?」
「这并非我第一次想要杀你,实际上自赐婚的旨意下来后,我便……」
风淮出人意料地坦诚。
他停顿了一下:「但你的运气,实在是好得出奇。」
我回想起从漠北返回京城这一路所避开的几次灾难,忽然感到一阵轻松。
原来想要杀我的是他,还好还好,不是皇上,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我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。
当我从床上起身时,腰和腿仿佛被千斤重担压过,酸疼不已,但我却表现得如同轻风拂过湖面,波澜不惊:“那么现在呢,你不再有杀我之心了吗?”
风淮的眼眸深邃如夜,仿佛能吞噬一切:“杀你,本就是最不明智的选择。”
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,风淮向我走来,当他停在我面前时,我才惊觉他的身影比我高出许多。这样的身材,这样的武艺,却能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病弱无力……
我与他的目光交汇,他嘴角微微上扬,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。
并不是所有的话语都需要明说,我读懂了他的未言之意,便在他之前伸出了手。
我向他露出了微笑。
“合作愉快。”
他握住了我的手,那手掌强劲有力,手指却如同白玉般细腻修长,只需一眼,便让我的思绪飘回到昨夜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。
“恭喜。”风淮靠近我,声音轻如羽毛,“你的生命得以保全。”
抵达皇宫后,我先是与风淮一同前往后宫品茶,与皇后和嫔妃们简短交谈了几句,便有宫人传唤,说皇上想要见我。
我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前去,对着皇上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,最后,装作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,将皇上所忌惮的兵权双手奉上。看到我如此卑躬屈膝,皇上显得十分满意,当场赐予我无数金银财宝。
九公主是已故妃子的女儿,自幼便不受宠爱,而我历经三年征战,刚刚平定漠北,便被皇上召回京城,赐予我这样一门婚事,并且派遣了与我关系不睦的王将军取代了我的位置。
根据已知的信息,任何人都能看出,皇上生性多疑,他对我心存忌惮。
他在演戏,他或许也明白我在演戏,等我陪他演得高兴,他才放我离开,那时已是日上三竿。
我本想在马车上等待风淮,但昨夜……我太过劳累,今天又站立太久,现在双腿都感到无力。
我蹲在树旁,轻轻捶打着双腿,揉捏着腰部,心中暗自咒骂,动不动就以性命相威胁,这两父子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。刚骂了没两句,我又听到宫人们在窃窃私语。
她们的声音细若游丝,但我却听得一清二楚。她们议论着,清晨时我眼圈泛着青色,仿佛一夜之间,我的步伐变得轻飘飘,面色也变得苍白,似乎暗示着我肾虚。
我:「……」
真是令人气愤。
而且我竟无法反驳。
这让我更加愤怒了!
「诶——」
「这儿怎么会有马蜂?」
我从树后探出头,目睹那两个宫人挥舞着手臂驱赶马蜂。真是糟糕,遇到这种生物,只能静立不动等待它自行飞走,像这样胡乱挥打,岂不是自寻死路吗?
我拾起一枚石子,用指尖弹射出去,将马蜂击毙,然后轻轻拂去衣摆上的尘埃,走了出来。
那两个宫人看见我,比看见马蜂还要惊恐地颤抖。
「本侯正巧路过,要去迎接九公主回府。」我带着微笑,故意吓唬这些小宫人,「劳烦指个路。」
余光瞥见她们瑟瑟发抖的模样,我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。
吓死你!
让你说我肾虚!
我不便进入后宫,但在宫道上等待某人出来还是可以的。
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,我刚通知了一个公公进去通报,就看见风淮和几个女伴从另一边走来。我本想去打个招呼,但看清他身边的人是谁后,我的勇气瞬间消失,立刻躲进了拐角。
真是糟糕,那位姑奶奶怎么在这里啊?
小姑奶奶的声音由远及近,前面的我没听清楚,只在砸碎了什么东西之后,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喊叫:「为什么是你嫁给南星哥哥!」
比起撒泼的月瑶,风淮显得冷静而淡漠:「皇上指的。」
月瑶听到这话更加气愤:「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?你是不是去求了皇帝舅舅,不然,不然……你凭什么?」
我叹了口气。
小姑娘真是难以沟通,在她看来,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完美无缺,无人能及。但许多事情并非由「喜欢」来决定,真正的我也并非她眼中的模样。
风淮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音调:“这个问题你问我是徒劳的,得去请教你的皇帝舅舅。”
“你!”
风淮的话音刚落,我便意识到情况不妙,月瑶这丫头吃软不吃硬,最受不了挑衅,一旦被激怒就会动手,我急忙出面,一抬手,恰好接住了她的拳头。
“县主,好久不见。”
月瑶抬头看见我,嘴唇突然就瘪了下来。
她的鼻尖和眼睛都泛着红晕,我一愣,难道真的哭了?
月瑶“哇”地一声就要扑过来抱住我,我连忙往后退,这一退让她不偏不倚地扑在了风淮身上。
刹那间,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风淮的脸色比月瑶还要难看,但他只是低垂着眼帘,没有动作,反而是月瑶一边敏捷地往后一跳,一边顺手推了他一把。
我接住了被推得一个踉跄的风淮,月瑶拍灰的动作快得如同幻影,脸上写满了“我脏了”。
她一向任性,此时又感到不快,嘴上比平时更加不留情面:“南星哥哥你扶她干什么,她又不是站不稳,你离他远一点!她这人晦气得很,生来就不吉利,甚至克死了……”
“县主慎言!”我严厉地打断她,然后转向风淮。
只见他低垂着眼眸,神色难以捉摸,但脸上泛起了不寻常的淡红,看起来脆弱而易受伤害。
月瑶却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,她显得很委屈:“你怎么可以吼我啊!”
这丫头是长公主和凌相爷的独生女,虽然只被封为县主,在宫中的地位却非常高。周围的女眷们都站在月瑶身后,没有一个敢插话,这样的对比下,风淮显得更加孤立无援。
月瑶很难对付,软硬不吃,但我有一个杀手锏——她很怕我生气。
于是我板起脸,假装发怒,冷冷地敷衍几句就带着风淮离开。直到我们坐上马车,我才稍微松了口气。
风淮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仿佛在审视一件艺术品:“原来刚才的愤怒只是一场表演。”
我如同被突如其来的迷雾笼罩,困惑地问:“什么?”
“我还以为你真的因为她那句关于我的话而感到愤怒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。
这句话如同一块难以下咽的硬糖,于是我从车座边缘翻出一包甜蜜的饯果递给他:“看这架势,今天一上午的煎熬吧?”
“不算什么。”他接过饯果,却没有品尝,只是静静地放在了一旁。
风淮的声音轻如羽毛:“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尽管“怜香惜玉”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,但在这一刻,我确实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。
“你这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?”我问道。
一阵风吹开了马车的布帘,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洒落在风淮的脸上。
不得不说,他的面容确实俊美,足以媲美“花容月貌”四个字。
他的目光并未抬起:“你在看什么?”
我微笑着,伸了一个懒腰:“今天的天气真不错。走吧,我带你去打马球!”
难以置信,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对打马球不感兴趣。
一杆挥下,我回头望去。
很奇怪,之前我用余光扫过时,分明看见风淮在注视着我,但当我进球转身,欢呼着望向他时,却发现他正撑着脸,目光投向远方的风景,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。
我打着打着失去了兴趣,本意是想带他来放松一下,结果却让他独自在一旁,自己玩得不亦乐乎,这实在不妥。于是一局结束后,我将马球杆递给了一个熟悉的公子哥儿。
“不玩了,回家了。”我说道。
说完,我便向风淮走去。
看台上人头攒动,我穿过人群走向风淮,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子。
“诶……”
她惊呼一声,身体向后倾斜,我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,她便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。
“多谢小侯爷。”她说道。
我瞥了她一眼,觉得有些面熟:“是你?”
那位姑娘微微一愣,眼睫轻轻颤动:“小侯爷认识我?”
我诚实地摇了摇头:“不认识。”
在我的记忆中,她如同月瑶的影子,我们仅有几面之缘,她的身份却如同迷雾一般,难以捉摸。
她的情绪仿佛被乌云笼罩,用扇子轻轻遮面,退后两步,垂首低语:「是青禾失礼了。」
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少女,我不禁侧头凝视她:「青禾?这个名字如同天籁之音。你的眼睛犹如璀璨星辰,若我们曾有过交集,我定会铭记于心。」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,我转头望去,恰巧捕捉到风淮轻掩嘴唇,轻轻咳嗽。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我身上,而是远眺天际,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。
真是一幅动人的画面。
我一边沉醉于这美景,一边向青禾点头示意:「恕我失陪。」
随后,我直接走向风淮:「是否感到有些无聊?我们不妨返回吧。」
近日,城中的花灯会吸引了众多人群,街道上人潮汹涌,马车难以通行。
恰好,这里离公主府并不遥远,我征询了风淮的意见后,便与他一同悠闲地漫步返回。
晚霞绚烂如织锦,长堤旁树木葱郁,河面上灯火点点。
夜风轻拂,带来一丝凉意,我感到无比的轻松,不禁感叹:「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。」
说着,我转过头,突然感到一丝异样:「你怎么突然变得比我矮了?」我惊讶地压低声音,「难道你真的练过缩骨功?」
风淮低头,目光轻扫过来,声音轻柔而坚定:「本宫的身高向来如此。」
毕竟身处外界,我不便多言,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。
长街上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,每隔几步便有小贩叫卖着花灯,尤其是桥头那位老者的摊位,其花灯最为精致。
我在荒凉的漠北待得太久,一时之间被这繁华景象所吸引,我转头想要与风淮分享这份感慨,却发现他正凝视着一盏兔子灯。
但他的目光很快便转移开来。
我悄无声息地引导他停留在桥头的摊位前:「这里确实颇有趣味。」
「趣味何在?」
此人的嘴如同钢铁般坚硬,难道忘记了刚才偷窥花灯的情景了吗?
我轻笑道:「既能祭祀神灵,又能愉悦人心,何不购买一盏?」
风淮沉默了一会儿:「你信仰神明吗?」
「我信。」我低头凝视着花灯,「若你置身于绝境,信仰它,便能多一份希望。」
话音刚落,我便拿起一盏花灯:「老板,就要这盏了!请为我点亮。」我付了钱,毫不犹豫地,满心欢喜地将兔子灯递给风淮,「这盏灯真不错,可爱极了,与你相得益彰。」
他怀抱着灯,脸上流露出几分迷茫,几分莫名的凄凉。我心中一阵绞痛,这样的反应是怎么回事?
难道我送错了礼物?
就在这时,一队人高举着一条长龙花灯,伴随着鼓乐之声缓缓而来。人潮将我们冲散,当我再次看到风淮时,他已被推挤到了几步之外的石桥之上。
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灯上,许多人向这边涌来,而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灯往后退,这一退竟退到了石桥边缘,我奋力拨开人群向他跑去。
「小心!」
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入湖中,我向下望去,很奇怪,他的慌张异常,拼命挣扎,眼神都散乱了,嘴里不断重复着什么。我犹豫了一下,随即跳入水中。
当我潜入水中,游到他身边,我终于听清了他的话语。
很奇怪,他一直在重复五个字:谁来救救我。
「我不是在这里吗!」
我一把抓住风淮,他在迷茫中下意识地回握住我的手。
湖水冰冷刺骨,我将他拉向我,半抱半拖地带着他游向岸边。而风淮在一愣之后,突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我。
该如何形容呢,如果我对自己稍微自信一些,就那一眼,我就能相信他爱上了我。
我一惊,很快恢复了理智。幸运的是湖水并不深,尽管我被冷水刺激得小腿抽筋,但总算是上了岸。
湖水如同锋利的刀片划过我的喉咙,让我的嗓子疼痛难忍,胃里也如同被冷水浸透,我趴在岸边,干呕了几下。
「你没事吧?」
我抬头,只见风淮的目光仿佛被定住了一般,凝视着某个地方。
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看到了那盏在水中起起伏伏、早已熄灭的兔子灯。
「……你喜欢这个?」
从之前的迷茫中回过神来,风淮带着湿漉漉的眼神瞪了我一眼。
他的转变来得突然,让我感到困惑,却又不便多问。
于是我看了一眼已经沉没的兔子灯:「如果你喜欢,我可以再给你买一盏。」
风淮紧咬着牙,移开了目光,一字一句地说:「不喜欢。」
我感到有些尴尬。
很快,我想起了他落水时的样子,又问道:「你怕水吗?」
他的声音冷硬:「不怕?」
这情绪似乎不太对劲?
我察觉到了异常,小心翼翼地开口:「你生气了吗?」
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:「没有生气。」
我沉默了下来。
嘴里说着不喜欢,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盏灯,嘴里说着不生气,情绪却明显不对。我不知道是该相信他的话,还是该顺着他的意思来。
这时,我突然意识到,做一个丈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我们满身狼狈地回到了公主府。
「快擦擦吧,别着凉了。」我递给他一块布巾。
风淮接过布巾:「你怎么不擦?」
「我?我今天打了一下午的马球,感觉挺热的,正好现在可以凉快一下!」
我笑了两声,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只找到了一块布巾。
这公主府里的仆人只有两三个,而且他们都在忙碌着,为我们烧水准备洗澡。我不想去打扰他们,也很理解他们,因为我府里的人也很少,毕竟我们这种身份,身边的人多了实在是个隐患。
在等待仆人准备热水的时候,我听到风淮在嘟囔着什么。
“何必逞强如斯。”他轻拭着湿润的发丝,言语中带着一丝自嘲,“扶起姑娘轻而易举,扶我却是来不及。”
遗憾我正专注地拧着衣角,未能捕捉到他的话语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风淮稍作停顿,轻描淡写地回答:“没什么。”
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。
我环顾四周,确认无人后低声询问:“你本可以避开人群的推挤,不致落水的,对吧?”
“我避不开。”他简洁地回答。
我眉头紧锁。
“你不参与马球比赛,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?”我继续猜测,声音压得更低,靠近他,“你担心它们破坏了你那‘弱柳扶风’的形象?”
他停下脚步,目光坚定地看着我。
“我生来体弱,无法参与马球比赛。”
我轻叹一声,顿时明白了为何他能以病弱之姿伪装多年,无人怀疑。
真是深入骨髓的表演。
从某个角度来看,我应该向他学习。
是我判断失误了吗?
风淮的身体似乎真的虚弱,仅仅摔入水中,当晚就感染了风寒,卧床不起。而且,风淮在昏迷中眉头紧锁,口中不断重复着:救命,水,谁来救救我。
他对水的恐惧是真实的吗?
我凝视着床上风淮苍白的面容,伸手轻触他的额头,嘶,热得烫手。
“如果继续这样发烧,脑子会不会烧坏?”我不禁担忧。
说起来,我家有一张方子,专门治疗高热不退,那是我小时候生病时,父亲特意为我求来的。
恰巧,我也开始想念家乡了。
第二天,我回到了侯府。
刚一进门,就看到父亲迎了上来。
他满脸忧虑:“星儿,你和九公主,洞房花烛夜,你们……”
我们家的交流向来直截了当,看到父亲为我操心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脸上满是皱纹的样子,我也不忍心再让他纠结措辞。
于是我谨慎地开口:“爹,你放心,九公主喜欢的是女子。”
我的父亲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:“嘶……”
我身后的两位姐姐也发出了同样的低沉叹息:“嘶……”
我转过身,惊讶地愣住了:“大姐、二姐,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?”
两位姐姐交换了一个眼神,然后又看向我,异口同声地说:“我们担心你。”
“没什么值得担心的。”我挥了挥手,“今天我回来,是想询问一下,当初我生病时,父亲为我请来的药方在哪里。九公主昨天不幸落水,现在病得很重。”
我的父亲和两位姐姐听到这些话后,又一次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我被他们的“嘶”声弄得头痛欲裂,几乎以为我们平远侯府转行成了养蛇场。
原本打算回家吃顿饭,但现在看起来,我觉得还是和父亲、姐姐们报个平安、拿了药方就赶紧离开吧。如果再晚一些,真的被问出些什么,那麻烦可就大了。
于是我匆匆忙忙地回来,不久后,揣着药方和府里大夫按照药方抓的药,我又匆匆忙忙地准备离开。父亲送我到门口,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我装作没有察觉,道了别就想溜走,没想到父亲抓住了我的手。
我的父亲有些犹豫:“星儿,你说九公主,她,唉……那你,你也喜欢……女子?”
我憋得慌,又不能照实说,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。
我随意地敷衍道:“反正,我和他是误打误撞,父亲您以后就别担心了。”
父亲叹了口气,愣了好一会儿。
“也好,也好……总之,你能平平安安就好。”
我愣住了,看到父亲眼眶泛红,拍着我的头:“想当年,也是我糊涂,为了有人继承侯府……我的星儿啊。”
这一拍,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。
“父亲,我知道您心情复杂。”我抱着被拍得嗡嗡作响的头,从父亲的铁掌下躲开,“但拍人脑袋也不是用这么大的力气啊!”
在返回公主府的路途上,我偶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,他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我,仅仅一瞥之后,随着人潮的涌动,他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了。
我立刻派人去调查,结果发现我亲手组建的一支精锐之师被秘密召回京城,随后被解散。我的旧部们,有的被贬回故乡,有的被剥夺了荣誉,没有一个得到了妥善的安置。
这是皇帝在暗中进行的操作,但由于动作过于明显,也不算难以追踪,我在密阁中等待了一个下午,便拿到了确切的消息。当我得知这一切时,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烈火般燃烧,直冲脑门,但最终却化作了一股无力感。
等我饮尽两壶酒,再次回到公主府时,夜幕已经降临。
进门之际,我恰好看到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小暗卫从风淮的房间走出。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奇异和复杂,只是在犹豫之后,微微向我点头,算是行了一礼。
我推开门,正好看到风淮正伏在桌案上书写着什么。
“你恢复了吗?”
风淮不慌不忙地将写好的内容塞入信封:“落水受惊,老毛病了,睡一觉就能好。”
说完,他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药,露出了惊讶之色:“你出去,是为我抓药?”
我心中无端地生出一丝烦躁:“只是顺路罢了。”
他皱起了眉头:“你还喝酒了?”
我心中虽有怒火,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:“怎么,我不能喝吗?”
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他发火,但我心中的怒气无处释放。
我年少时征战四方,平定了南北,那时我别无所求,只想挽救日渐衰败的侯府,让那些曾经奚落过我父亲的人看看,平远侯到了我这一代,依然能够展现出非凡的能力。但后来,战火连天,我在硝烟中改变了心性,疆域辽阔,我历经生死,也因此孕育出了一些信念。
没有人会比战士更加渴望和平。
我的表现尚可,然而在封赏之外,皇帝对我心存忌惮,朝臣们对我进行揣测,他们似乎在密谋着要剥夺我的兵权。我一直在自我安慰,若真的要夺走,那就夺走吧,毕竟如今天下已安定,而我的新伤旧伤不断,父亲和姐姐每天都在为我担忧,或许归隐成为一个闲散之人已是最佳的结局。
但今日,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愤怒。
“原来成为驸马,不仅要献上兵权、抛弃手足,甚至连酒都不能沾。”我带着微笑将手中的药包轻放在桌上,为自己斟满一杯茶,“为何不早点告诉我?如果早些知道,我就不会去喝了,不是吗?”
风淮的脸色冷若冰霜: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“我是说我错了,我不该饮酒,但你也有责任,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,为何没有人告诉我……”我笑着笑着,突然哽咽了一下,将不该说的话强行咽下,“戒酒而已,我戒便是。”
那酒如同烈火般猛烈,后劲十足,我仅仅啜饮了两口茶,眼前的风淮便仿佛分裂成了几个影子。
我不想直视他,于是嘻嘻笑着,抓起茶杯便往外走。
“笑富贵千钧如发。”我举杯向明月,眼角不禁有些湿润,“硬语盘空谁来听?”
我感到了委屈,却无人可以倾诉。
我只能凝望着月亮,回忆起往昔的日子。
或许是因为饮酒过量,我踉跄地走了几步,然后向后一倒。
这一下跌得并不疼痛,仿佛有人接住了我,仿佛有人在询问我发生了什么。
发生了什么?
“不能说。”我只是笑着,言语含糊不清,“说了,会连累到父亲和姐姐的。”
第二天,我头痛欲裂,却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。
秘阁传来消息,我昨日遇见的老梁正在码头做苦力,曾经的心腹阿武在护送商船时被海盗打残了腿,如今在家休养,还有大约三四个弟兄,他们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,被发配为官奴,前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。
我如同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般从床上起身,迅速地穿戴整齐,然后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走去。
我的掌心紧握着几张兄弟们的住址,目光在它们上面徘徊了片刻,我深吸一口气,将眼中的酸楚硬生生地压了回去,带着金银财宝,策马离开了府邸。
阳光如同烈火般炙烤着大地,我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整天,他们要么避而不见,要么用棍棒驱逐我。我们曾经肩并肩战斗,生死与共,但现在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听我说,
我的兄弟们不再信任我了。
也许,在他们眼中,我只是一个卑鄙的小人。
我用战功换取荣华富贵,迎娶公主、交出兵权,只顾自己的快乐,不顾他人的生死。
我坐在不远处的茶楼里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,目睹了一轮日落的壮丽景象,然后驾着马,挨家挨户地往他们的窗户里扔进一包银钱。扔完后,我立刻离开,不敢回头。.
自从那夜醉酒之后,我和风淮就很少交谈。
我的心里充满了忧虑,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探望那些离得近的兄弟们,也忍不住暗中活动,试图为我那些被流放到边远地区的兄弟们争取一些宽恕。最近的天气变幻莫测,我淋了几场雨,加上过度劳累,总是食欲不振,偶尔勉强吃下一些也会很快吐出来,不久便病倒在床上。
在迷迷糊糊中,我隐约记得有医生来过。
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,我看见风淮坐在我的床边。
他低垂着眼睛:「秘阁给你送来了新的消息,没有密封,我不小心看到了。」
我愣了一下,感到有些迷茫:「看到了……就看到了吧。」
「皇帝昏庸无道,对英雄不公,忌惮贤能之士,你这些日子……」
风淮话不多,但每一句都直击我的心灵,我不想听,只能尝试转移话题。
于是我说:「你为什么要装扮成女子?」这个话题转换得有些生硬,我又试图补充,「我为了继承爵位,从小就被当作男孩抚养,即使父亲母亲、整个侯府都在帮助我,我也时常觉得隐藏自己的身份非常困难。在深宫之中,想必你隐藏得更加不易。」
风淮微微停顿。
「并非易事,只是别无选择。」烛光摇曳,他的面容平静如水,「宫墙之内,人心难测,后宫争斗,手段层出不穷,当年母妃身边几乎无一人可信,自保已是力不从心。」
他话语一顿,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讽:「若我生为皇子,恐怕难以存活。」
这一点,我未曾深思。
然而,皇室的险恶,我亦略知一二。
我心中有些懊悔,本意只是想随意转换话题,却似乎触及了他的痛处。
「对了,应该不会这么巧合,我睁眼之前你刚好到来吧?」我尝试着再次转移话题,「你在此守候了多久?我的身体状况有何异常?」
「你……」他欲言又止。
「何事?」我见他神色有异,便开始猜测,「我命不久矣?绝症缠身?」
风淮先是一惊,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,接着仿佛被气笑了,站起身来似乎想说些什么。但就在他站起的那一刻,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,又陷入了沉默。
我就这样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,然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。
他说:「无妨,尚可医治。」
话音刚落,风淮便转身离去。
而我一头雾水,困惑了半晌,又沉沉睡去。.
这段时间,我的精神愈发不振,即便是从前的重伤也未曾如此混沌,不知是否京城与我相克。我轻叹一声,却依旧如常出门。
近来,虽有些许好消息,尽管我的兄弟们仍旧对我心存怨恨,我也只能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。
但或许时局有所转变,那些被流放的人终于被宣布为误判,朝廷为他们洗清了冤屈,阿武找到了良医治愈了腿伤,老梁也不必再在码头卖苦力,他们加入了一家镖局。
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,我如同影子般悄然跟随,竟意外地发现那镖局的掌舵人竟是昔日见过的那位隐秘的暗卫。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,但细细想来,这一切似乎并非无迹可寻。
当我再次踏入府邸,目光落在风淮身上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软。他表面上看似闲适,实则总有事务缠身,我隐约感觉到他心中有所图谋,或许所图非小,但我选择装作不知。
“风淮。”我轻声呼唤,微风拂过,院中的梨花正盛开,我站在花下,向他投去一个微笑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,洒落在我的眼中,我微微眯起眼睛,抬手遮挡阳光,笑容更加灿烂:“说话呀!”
他愣了片刻,随后也露出了笑容:“没有。”
“那太好了!”我歪着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,“今天天气不错,我们去打马球吧!”
他微微皱眉,似乎有些犹豫:“我在外边不能……”
“放心,不会有外人。”我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,“我已经包下了整个场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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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风淮并非不喜欢打马球,而是他真的不擅长。当他第三次因为动作不协调差点丢掉手中的球杆时,我默默地收回了放水的手。算了,无论我怎么让步,他似乎也无法进球。
我心中暗自叹息,但叹息声刚落,便看到风淮满头大汗,脸上泛起红晕,咬着牙,一副不服输的模样。
真是一幅动人的画面。
我精神为之一振:“没关系,再来一次!”
美人怎会进不了球呢?他打得不好,一定是我的问题。是我放水放得不够多,是我缺乏耐心,是我握杆不稳,是我的错,一切都是我的错。
终于,在下一球中,我假装失误,轻轻推了一下他的球杆,风淮终于进了第一个球。
我的嘴巴张得如同满月:“好球,真是难得的好球!我纵横球场多年,今日方见此等精彩之球!”
阳光照耀下,风淮的双眸仿佛镶嵌了钻石,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他或许早已识破我逗他一笑的用意,但他的脸上还是绽放了笑容:“真的吗?”
“当然!”我坚定地回答,“这可是你首次挥杆马球,你知道吗,首战便能击出如此精彩的一球,这预示着你是个福星高照之人,接下来的一年里,你将一帆风顺,万事如意。”
风淮微微低头,轻声笑了:“那就承你吉言了。”
实际上,近来我总是感到精神不振,但今天,在球场上,他对我露出的那一抹微笑,让我瞬间充满了活力,甚至觉得能再陪他打上五百场。然而,就在我刚刚振奋精神之时,风淮却下马向我走来。
“我累了,不打了。”他说道。
我微微一愣,随即点头同意:“好的,正好我也饿了,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府吧。”
风淮的目光在我的腹部短暂停留了一下,仿佛在思索着什么,最终他侧过头,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一些:“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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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,我带着风淮去茶楼听曲,去赌坊摇骰子,去繁华的街市观赏斗蛐蛐,还传授了他摸牌九的秘诀。
漫步在晚市中,我和他畅谈天地,宛如一对普通的夫妻。
“明天没什么事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钓鱼?”我想了想,接着说,“钓完鱼后,给我爹送两条,顺便把我放在府里的黑将军取来……也不知道黑将军还在不在,我姐姐似乎不太懂得照顾它。”
今天风淮似乎有些心事,对我的话总是显得不太感兴趣。
但没关系,他不回应我,我就多说一些。
就这样聊着聊着,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摊子。
我的眼珠子轻轻一转,手指向不远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糕点铺,轻声说道:“瞧!那清凉糕的味道真是诱人,风淮,我的脚步似乎被甜蜜所吸引,动弹不得,你能帮我去那儿买几块吗?”
风淮虽然心神不宁,但还是迈开了步伐,走向了糕点铺。我则在他背后偷偷地笑了起来,随即转头奔向了花灯摊。然而,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,摊子上最后一盏兔子灯已经被一位姑娘轻轻捧起。
我站在她身旁,假装在挑选其他的花灯,心中却焦急如焚,生怕她不肯放下那盏兔子灯。
幸运的是,最终她选择了一盏荷花灯,将兔子灯留了下来。
我如释重负,迅速地拿起兔子灯,付了钱。
或许是因为这场小插曲,我耽误了一些时间。当我买完花灯,便看到风淮在街口,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,焦急地四处张望,似乎在寻找我的身影。看到他那焦急的模样,我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调皮的念头,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,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风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急忙转过身来,而我则趁机将兔子灯塞进了他的怀里。
“看!”
他愣了一下,低下头,然后又抬起头看向我,脸上流露出几分感动。
“你……是特意去买这个的吗?”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颤抖。
长街虽然繁华喧嚣,但在这一刻,四周却突然变得寂静无声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。
“不然呢?我这么大一个人,难道还能走丢不成?”
风淮轻轻地笑了,低声说道:“是啊,我真的很害怕你会走丢。”
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,但我的耳朵却不禁发热,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。
“兔子灯拿好了!这次你可得好好走路,别再摔进湖里了。”
风淮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我凝视着风淮的眼睛,仿佛在那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。
真是糟糕,现在这是什么情况?怎么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:“好了,我又有点头晕了,得回府里喝药了。”我半开玩笑地说,“虽然我的夫人不肯告诉我,我究竟得了什么病,但是……”
“你并未染疾。”身后,风淮紧紧握住我的手腕,仿佛要传递某种坚定的力量。
他的声音沉重而缓慢,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:“你,怀孕了。”
我缓缓转过头。
他的话语落下,目光紧紧锁定我,不出所料地捕捉到了我脸上那一抹惊愕。
我的确感到意外,但并非因为发现自己怀有身孕,毕竟,这身体是我的,这么久了,我怎么可能毫无察觉?
只是,我未曾料到他会亲口告诉我。
毕竟,风淮之所以一直隐瞒,是因为他不希望这个孩子降临。.
明明这几天心情愉悦,但在他那句话之后,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。我们相视无言,想要开口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当然,这并非他的责任,是我考虑不周,我不该在他询问我对这孩子的看法时将问题推回给他,又在他沉默时不加思索地打哈哈。
“我知道你不想要,他的来临确实不合时宜,也投错了怀抱。”我转过身,嘴角带着一抹苦笑,“你说啊,侯爷怎能有孩子呢?”
我没有欺骗他,他不想要这个孩子,我也不想,太过繁琐。
但我忽略了一件事,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真话。
比如这次,即便我们的想法相同,风淮也不想听。.
转眼间,距离我们成婚已过去四个月,我在公主府里轻抚着渐渐隆起的腹部,思念着那碗迟迟未至的去子汤,不禁轻叹一声。
风淮这个人真是古怪,他行事果断,理智至极,他一开始就得出了“这孩子不能留”的结论。在与我坦白之前,他也准备让我流掉它,但他似乎总是在行动之前犹豫不决。
或许他未曾察觉,军营的生活如同磨砺的石,当初人手匮乏,我便跟随军医学习了一些药理知识。而不久前,他偶尔会送来汤药,其中几次的药中都掺杂了能够引发堕胎的藏红花。
我装作浑然不觉,但风淮总是在我即将饮用前,仿佛不经意地碰翻了药碗。
他真是矛盾重重。
然而,我又何尝没有矛盾呢?
我端着一盘糕点前往书房,这些日子,风淮愈发忙碌,也更加不避讳我,他的胆子真是大,真的不怕我揭发他的秘密图谋……
「你来了?」
听到风淮的声音,我猛然回过神来:「来给你送些吃的。」
「山楂糕?」风淮瞥了一眼糕点,又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肚子,「这个你吃了吗?」
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:「你身怀六甲,不宜食用山楂。」
看到他如此紧张,我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,以为这个孩子真的能够平安无事地降临人世。
「风淮,你真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?我们真的能够留下这个孩子吗?」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了进来,在风淮英俊的脸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。
他说:「我是这么想的。」
说完,风淮又补充了一句:「我们留下他好不好?我们可以留下他。」
我轻轻地低下了头。
他说可以,但我心中充满了怀疑。
他的野心太大,要做的事情太多,我不是怀疑他,而是怀疑这个世道,是否能够容许他一人同时完成这么多重大的事情。.
我回到京城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。
这半年来,我表现得规规矩矩,在与风淮成婚后,更是彻底变成了一个享受荣华富贵的闲人,皇上对此颇为满意,偶尔还会赐予我一些赏赐。
然而今日突然传来匈奴入侵的消息,皇帝派遣去替代我的王将军被打得节节败退,不得已割让了四座城池,以换取一时的安宁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后,提起一壶酒,跃上了屋顶。
不久,身后便响起了脚步的回声,我未等他启唇便抢先说道:“请放心,这杯酒我只是轻嗅,绝不会饮下,不谈我身怀六甲,单是我对你承诺过戒酒,便如同磐石般坚定,不会违背。”
我的思绪如同翻飞的蝴蝶,忽而纷乱忽而空白,疼痛难忍,无法理出一丝头绪,只能任由思绪飞扬,随心所欲地言语。
“在那新婚之夜,你企图取我性命,若真得手,你的下一步棋是如何布局?你曾言,杀我乃下下之策,但下策并非绝路,你若杀了我,又打算如何自圆其说?”
或许,本就无需解释。
只要他能……先行一步。
我稍作停顿,轻轻按摩着太阳穴:“公主府中暗卫众多,你平日里总是忙碌不堪,近来却有意在我面前显露,让我察觉,对吧?你在朝堂上布下耳目暗线,关系网遍布京城,加之近日府中宾客络绎不绝……你是不是准备收网了?”
“正是。”风淮平静地回答,“皇帝昏庸无能,我有意取而代之。”
“取而代之……”
“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吗?”
我轻笑一声:“真是羡慕你啊,一旦大事告成,你是不是就要恢复男儿本色了?或许正因为如此,你才认为,这个孩子可以留下吧?”
风淮听罢,显得有些犹豫,语气轻柔得几乎小心翼翼:“南星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我转过头,认真地凝视着他,仿佛永远也看不够。
“当一个男子以女儿之身谋划行事,待到功成之后,恢复男儿之身,市井或许会有流言蜚语,但在明面上,人们仍会赞颂他,诉说他的艰辛与不易。但当一个女子假扮男装行事后被揭穿,你可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?”
满朝文武,天下百姓,他们或许能接受一个身处困境、不得不假扮女装的九皇子,却未必能接受一个女扮男装只为承袭爵位的小侯爷。
“昔日父亲一时迷糊,担心平远侯府在我这一辈断绝,便将我伪装成男儿身,瞒天过海,这不仅是欺骗君王之罪,更是不忠不义之举。”我的声音沙哑低沉,如同枯叶在风中飘零,“因此,即便你恢复了九皇子的身份,我也必须永远扮演这位小侯爷。而当你登基后,与我的这段婚姻,将成为你最大的污点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这番话语如同积压已久的洪水,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让我感到一丝轻松。我抬头望向风淮,他的表情呆滞,仿佛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是的,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呢?
或许是因为他对孩子的温柔态度,这些日子里,我满怀期待,为我们的未来设想了无数种可能,但没有一种是美好的,我几乎陷入了绝望。
正如此刻我凝视着他:“风淮,我们……”
“你不是我的污点。”风淮打断了我,他的目光坚定如磐石。
他说:“会有其他办法的。”
我愣住了:“什么?”
风淮在我身旁坐下,如同一座山岳,沉稳而坚定:“南星,会有其他办法的,我们留下这个孩子,然后好好地在一起。”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夜风轻拂,他转向我,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,如同一只惊呆的小鸟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……喜欢一个人,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人好,不会表达,甚至可能都没有让你感受到。是我的错。”他说,“但我会慢慢学习的,未来,我们好好地在一起,好吗?”
月光下,风淮的面容严肃,他的话语不像是在表达爱意,更像是在履行职责。
我既感动又觉得好笑,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?
“你喜欢我,我们就要在一起吗?如果我不喜欢你呢?”
风淮抿了抿唇,他的无措显而易见,如同一只迷路的羔羊。
“好了,我明白,这只是个玩笑。”我心中如同春日的暖阳,温暖而柔和,但依旧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,轻声说道:“我会好好想想的。”
“好的。”
或许是因为长期积累的习惯,我总是喜欢提前做好准备,即使生活平静顺利,偶尔也会有些忧虑。但现在,看着身边的人,我突然感到,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呢?
只要他陪伴在我身旁,哪怕明天一开门就要面对刀山火海,我也有信心去闯一闯。
我偷偷地笑了笑,转头便看见院子里书房门前悬挂的兔子灯。
灯光柔和而温暖,仿佛风淮每晚都会点亮它。
我对着兔子灯轻轻一指:“你真的很喜欢这个灯啊。”
风淮的表情平静如水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:“宫中有许多能工巧匠,皇子公主们小时候总是有数不尽的玩具,但这么多年来,除了兄弟姐妹们不要的玩具外,我唯一得到的玩具,就是四岁时母妃为我扎的兔子灯。”
我愣住了,还没来得及回应,就看到他将我身旁的酒壶拿了过去。
“在那不久之后,母妃就去世了,或许是被人害死的,又或许是这深宫的艰难生活,她终于无法承受。我不知道真相,但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她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过去,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:“对不起。”
“这与你无关,反倒是我……还要感谢你。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静静地喝着酒,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:“母妃留下的灯没过几天就被人破坏了,他们把坏掉的灯扔进了水里,我愣了很久,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才跳下去捡,但我不通水性,差点在湖中溺死……巧合的是,那天正好是宫中的花灯夜宴。那晚,我想着白天差点死去,想着自己从此真的再无亲人,抱着被水浸破的兔子灯哭了一整夜。”
我聆听着,眉头不自觉地皱起,难怪他对水如此畏惧,难怪那次他不慎跌入湖中,会那般惊慌失措,难怪上岸之后,他会用那样的目光凝视着水中沉浮的兔子灯。
「小花园里,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,他们的提灯光彩夺目,唯独我孤身一人,蜷缩在假山之后。」他嘴角勾起一抹笑,然而笑意并未触及眼底,「漫长的夜晚,始终无人为我点亮一盏灯。」
我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,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冲动驱使我跃下屋檐,几个轻盈的跳跃间将风淮挂在门口的兔子灯摘了下来,然后脚尖轻点,回到了他的身边。
「往事如流水般逝去。」我手指轻提着灯,半蹲在他面前,「现在我们风淮有灯了,想要多少就有多少,想要什么样的就给什么样的,如果觉得还不够,我就把全城卖花灯的铺子都买下来送给你,如何?」
这一刻,我忽然对史书上那些昏君的行为有了些许理解。
天翻地覆又如何?我的心上人眉头紧锁。
「你这是答应了我吗?」
他的眼睛仿佛孕育着一片湖泊,清澈见底。
我心里暗自叫苦,这谁能抵挡得住?嘴上却硬撑着:「都说了让我再考虑几天!」
风淮垂下眼帘,接过提灯,再抬起眼时,笑容灿烂,胜过满城的灯火,耀眼得让我眼睛都感到刺痛。
「好。」
清风轻拂他鬓边的发丝,掠过他弯弯的眉眼。
在月光下,灯火前,他对我轻轻一笑:「我有灯了。」.
风淮筹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,他心思缜密、计划周详,等到皇帝反应过来时,朝堂里、江湖上,风淮已经深深扎根,势力难以拔除。借着漠北大乱、民心不稳之际,风淮以女子身份自请奔赴前线,从被人轻视到屡立战功,三个月过去,他的心思终于渐渐显露出来。
在公主府的深处,我因临近分娩,身形日渐圆润,已许久未露面。然而,今日圣上的口谕召我入宫,却在宫门被风淮的部下阻拦,我心中了然,这对父子间的矛盾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。
随着秋意渐浓,我怀上这个孩子后变得异常畏寒,公主府内炭火盆子随处可见,风淮在临行前已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,唯恐我感到不适。
这一夜,我正沉浸在梦乡之中,却被一阵刺鼻的浓烟呛醒。火光冲天,我还未来得及反应,一个黑影便举着湿透的棉被向我扑来,我捂住口鼻,借着火光辨认出那是风淮的小暗卫。
“府中有人纵火,侯爷跟我走!”他说完便扶起我,尽管我们避开了火海,却未能逃过伏击。刚逃至门口便遭遇埋伏,风淮留下的暗卫虽非泛泛之辈,但面对众多敌人,我心沉如石,背后是炽热的火光,眼前是剑光闪烁,不久,我便嗅到了身边保护我的小暗卫身上的血腥味。
或许是今夜的紧张刺激,我的腹部突然剧痛。“侯爷当心!”我紧咬牙关,踢翻一名黑衣人,夺过他手中的长剑,转身躲过一击,毫不犹豫地划向对方的脖颈。
我们终于杀出了重围,我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,他推了我一把,又拉来另外两名暗卫保护我:“侯爷上车!”小暗卫话音未落,我便被护卫们抬上了马车。
我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,但还是忍不住赞叹:风淮的人,动作真是迅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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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捂着肚子坚持了很久,直到抵达别院才终于松了一口气,大声喊出:“稳婆在吗?我要生了。”说完这句话,我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。
之后的一切,就如同一场梦境。
一场如同在刀锋上舞蹈的恶梦。
助产士不断地催促我“用力”,在朦胧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声“主子您不能进来”,我竭力睁开眼睛,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风淮。他伸出手来,告诉我如果疼痛难忍就咬他。
我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。
痛得我几乎要死去!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,但我的思绪如同被迷雾笼罩,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、正在做什么,只能看到眼前被我咬得血迹斑斑的白皙手腕。
一阵心痛涌上心头,我小心翼翼地在牙印处轻舔,又轻轻吹了一口气,面对风淮那迷茫的眼神,我尽力挤出一丝微笑:“对不起哦,吹一吹就不痛了。”
话音刚落,我便失去了意识,沉入了一片漆黑之中。.
我仿佛沉睡了太久,以至于错过了一些极为重要的时刻。
当我再次醒来时,我已身处深宫之中,而先前的宫中之人,已不再占据他的位置。
但令人费解的是,风淮虽然逼宫篡位,再次来找我时,依旧身着女装。
当我询问原因时,风淮只是以一种柔和的神态轻抚我的头:“我都说了,我有办法的。”
恢复男性身份,既能方便地拉拢人心,也能让自己名正言顺。但他没有这样做,他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——以女性之身登基为帝。
如今,朝堂之上、民间之中,议论纷纷,风淮只能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将其压制。
正因为如此,近日藩王的异动,原本就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完成的事情,他透支了自己的精力,付出了双倍的努力,才勉强维持了局面。
在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,感到极度的紧张。
我一边感到难以置信,一边又忍不住眼眶泛红:“你,你到底在想什么……”
风淮就像是一个认真完成作业、准备拿去给老师检查的孩子,脸上带着几分自豪,几分紧张,其余的全是真诚。
“我曾言之凿凿,你绝非我生命中的污迹,如今我们依旧是光明正大的夫妻,你不会使你的父亲和姐姐蒙受耻辱,我所追求的一切已圆满,孩子也安然无恙。”他轻声细语,轻抿双唇,“南星,我对你情有独钟,我们是否可以携手共度余生?”
我被他的话语深深触动,紧握他的手,欲言又止:“我……”
然而,此刻门外传来通报,城阳县主请求觐见。
我一时怔住,月瑶?
月瑶为何会来到这里?
我与风淮交换了一个眼神,彼此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。
最终,风淮轻拍我的手背,绕过重重屏风,示意月瑶进入。
由于屏风的遮挡,月瑶无法看见我,我也难以看清她,只能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步入。我稍作停顿,悄悄地下床,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之后,在缝隙中窥视。
眼前的少女面带憔悴,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与活泼,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,显得更为稳重。面对风淮,她甚至展现出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气质。
她与风淮对视良久,才沙哑地开口:“若你登基为帝,成为女皇,是否会有三千佳丽?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是否会善待南星哥哥?”
我听到这话,心中不禁一震……她此行,难道只是为了这个?
风淮的神色坚毅:“我这一生,只会钟情于牧南星一人。”
外面的细雨淅沥,月瑶背对着雨幕,微微抬头,宛如一块清澈透明的玉片,脆弱而易碎,仿佛随时都会破碎。
她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,似乎蕴含着怀念:“南星哥哥生来就是翱翔天际的雄鹰,你……请不要将他囚禁于深宫之中,他会不习惯。”“好的。”
得到风淮的承诺后,月瑶轻轻地笑了,她那单薄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了两下。
“我今日前来,是代表我的母亲和父亲,向您表明我们的立场。”
她如同失了魂魄般凝视风淮许久,突然跪倒在地,行了一个深深的礼。
“臣,城阳县主凌月瑶,恭贺新皇,君临天下。”.
那个曾经连一颗糖果都不愿分享,遇到不顺心的事只会大吵大闹的小女孩,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了,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。
月瑶离开后,风淮绕过屏风,沉默不语,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。
他低下头,面无表情地说:“小侯爷的风流债真是不少。”
我:“?”
我原本复杂而沉重的心情被风淮这句醋意十足的话瞬间打断。
“不是,这也能怪我……唔!”
我话音未落,就被他搂住了腰,不得不说,他今天似乎被月瑶刺激到了,原本温柔的亲吻,变得有些粗暴,让我有些承受不住。
可以了吧?
快要窒息了……
还没亲完?
我趴在风淮的怀里,晕晕乎乎地想着,他是不是在借机发泄?
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,风淮反应极快,一把抓住我的手,好不容易让我喘了口气,却也就在这换气的时间里,他抱起我回到了榻上。
屋外风轻云淡,雨丝细薄,我瞥见还未关上的门,满脸惊恐地推开他。
“这大白天的,你,你不要乱来啊!”
风淮似乎被我逗笑了,他稍微退后,在我脚踝处轻轻捏了一把,声音低沉。
“只是看你没穿鞋,担心你着凉,你想什么呢?”
刚才一番胡闹,此时的风淮发丝凌乱,眼角泛红,他坐在榻上歪头看着我,唇边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真是迷人至极。
美人在侧,真的很难保持镇定。
我像是发泄一般掐住他的脸,幽幽地说:“想一些你故意让我误会的事。”
风淮的眉眼如同新月般弯弯,他轻握我的手,温柔地说:“好的,我承认是我的过错,但你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,还需要静养。等到我将你调养得更加健康……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。”
“而现在,亲爱的夫君,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?”风淮将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,眼中仿佛有银河在流转,他问道,“你愿意与我携手共度余生吗?”
他这样问,难道不是明知故问吗?
我紧咬着牙关,不顾一切地扑向他。
“愿意,愿意,愿意!”我将脸埋进他的肩颈,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情感,“你明明知道的,我早已对你倾心!”
或许,早在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夜晚,当灯芯爆出双花,我抬头看见他那被情香染得微红的脸庞时,我的第一反应并非是趁机取他性命,而是在心中赞叹他的美丽,那一刻,一切似乎已经注定。
虽然当初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但实际上,命运早已为我们埋下了伏笔——若见灯芯绽双花,便是好事将近的预兆。
古人的话语,果然是真理。
全文完。